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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豆腐今日味道不好?」喻景沉瞧他形如嚼腊,忍不住问到。
「没有,我不ai而已。」长孙如英撇下筷子,「去後堂吧。」
临时摆出来的桌案上凌乱,长孙如英就埋在那片凌乱里,边喃喃自语边敲着算盘。喻景沉坐在另一边,刚研好墨,就看到那串又臭又长的宾客名单。
喻景沉:「这全是要发请帖的?」
长孙如英拿指尖点了点桌面,「不是。」
喻景沉正要松口气,就听长孙如英又道:「还有一份,加起来才是全部。」
喻景沉:「??」
喻景沉:「噢。」
他捏起笔,含情眼里笑意全无,「这得写到何年何月。」
长孙如英蹙着眉头算了好半天,这才说道:「你左右也无事。」
喻景沉没应,只提笔蘸墨,每写完一封就划掉一个姓名。他字如其人,苍瘦遒劲,却有个坏习惯是总ai在不该g脚处g脚,以至於纵使他笔画锋利,却带点稚气未脱的锐气。
「掌事,」喻景沉写到一半,突然注意到有个名字被用红笔圈起,「这里有个圈起来的。」
长孙如英「唔」了一声,「你姑且先写,那是我考虑以後觉得不该请的,但还没同院主商量,得今晚才能确认。」
正说着,一个弟子前来报道:「掌事,院主说他接下来要见客,估计得花二三个时辰,让您有事替他决断、或待晚上再与他商议,如果有人要找也请您先帮他拦着,正院暂不放人进。」
长孙如英:「知道了。」
小弟子拱手而出,青se的衣袍扫地。
喻景沉倚着案,抬眼睨了下屋外天se,「见什麽人需那麽久。」
长孙如英却忽然有些正襟危坐,「没准得b你写完还久。」
喻景沉瞧他似是知道来者何人,便细细玩味了起来,过一会儿才说:「我最多就写到酉正。」
长孙如英正疑惑,就见喻景沉神se恹恹,轻声道了句:「下山喝药。」
他便也不多问了,只应了声,两人便各做各的,不再多话。
山脚下,一辆乌黑的镂金马车缓缓驶过,停在山路底端一块斑驳石碑旁,石碑上刻着癫狂草书,隐约能辨出「韶红院」三个大字。
从车里钻出一个全身黑漆的人,他隐在宽大的披风里,手上戴一副皮质花纹手套,帽檐下是一只雕银鬼面,全身裹得严严实实、密不透风。
驾车的是个小太监,他扶着那人下了车,从车里又0出一个漆木盒子,便低头跟在鬼面人的身後。
山下的缇卫见到鬼面人手中那只银牌,忙不迭要引人上山,却不料那人倦倦抬手一挥,便径自踏上了石阶,像是熟门熟路,也不管身後那小太监捏着袍脚赶得慌张又大气不敢喘一下。
石阶很长,行至半山腰处的时候两人间已经隔开了一段距离,小太监用袖子抹了把汗,抬头却发现他主子正停下来往山林里看。
「大人、大人。」他匆匆跳了上去,跟着转过头,「那边有什麽吗?」
鬼面人微微掀起面具,在小太监看不到的那一侧眯了眯眼,「故人。」
不待小太监反应,他便跨出长腿继续往上走,面具好好地又扣回脸上,这次便没在中途停顿了。
韶红院的主院落在山顶,只一条石阶小路供进出,小路以外是郁郁深林,隐约能闻溪水淙淙行过崖石,俨然有一点世外桃源的样子。
入口处的缇卫恭谨地领着两人往里走,不时有成群的弟子经过,每每见到他们都是板正地行礼後整齐划一地过,小太监拭着鬓边淌下的汗,觉得这架势有点像g0ng里禁军巡逻,把人光明正大地盯着似的。
鬼面人就没那麽拘谨了,他脚步徐徐,却一点没落下前面的缇卫,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左瞧瞧右看看,倒像是提前进来参观。
缇卫把人引到正院便退下了,小太监在门口停下脚,又小心地擦了擦怀中那只漆木盒。
「可以了,康禄。」鬼面人低声道,从他手中接过盒子,「你在一旁守着罢,别瞌睡。」
康禄端端正正行了个礼,等人进去以後便直挺挺立在门外,正午已过,日头斜斜地洒在他身上,将他整个人晒得滚烫,他却一动不动,像极了寺前那种眉目圆润的石像。
所见之处,来往的人突然少了,感觉不再被人盯着以後,他便大胆了起来,睁着圆圆杏眼,将院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。倒是没什麽特别不寻常的地方,也不如传闻中藏着会吃人的机关,甚至跟京城里大部分的权贵世家相b,显得有些过於朴素。
看完了墙跟檐角、花木树草,这个冷冷清清的院邸就没剩什麽供他打发时间的了,他只好紮稳了脚,又开始扮石头,不动声se地数着院子地的碎石砖。
他就这样在门外站了两个多时辰,等正院的门重新被人推开,已经过酉时了。康禄赶紧给里边的人让出路来,又抹抹脸,跟到了鬼面人的身侧。
「大人。」他小声叫唤,「b预期的早些啊?」
鬼面人:「临时起意,去访故人。」
康禄想了想,觉着「故人」指的应当是半山腰住的那一位,关於那位的事,他或多或少也听g0ng里好事的人说过,知晓他脾气不是太好,便道:「不会太临时了一点?」
鬼面人轻轻笑了笑,抬手示意他靠近点,康禄便凑了耳朵过去。
「你不想想孤是谁。」鬼面人的声音听着有些凉,「孤一句话就能叫他从这儿搬回皇g0ng,放他流连g0ng外,只是因为孤不想因为绑着他而被他厌恶。」
康禄第一次听他讲起那位,没承想是这种情慾压抑的语气,愣是吓得哆嗦两下,「君、君上??」
当今好男se这种事情,在g0ng里g0ng外多有流传,只是康禄年纪还小,那位离开皇g0ng的时候他才在御膳房里打杂,连君上都没见过几面,便是压根没想到关於两人的传言竟多有属实。
鬼面人低声哼笑,抬步往外走,康禄只得赶紧跟了上去,瞧不清跟前那人的神se。
石阶在山腰处分了岔,一条不显眼的竹枝小路将人引到林间,没多久能见溪水奔行的来源,高低落差的苔石将水流汇成一汪清泉,有人依着清泉修建宅院,号曰「沉香榭」。
二人便沿着竹枝小路,行到底时看见宅院别致的门面,木门嵌着一只玲珑小锁,没有锁孔,却是由机关组成,能够拨动。
鬼面人没有急着去解锁,反而停在门前,看着有些踌躇。
康禄道:「大人,不进吗?」
鬼面人听他把称呼又改了回去,没甚反应,只是抬手碰了下锁扣,又0过锁扣旁的雕花,轻声道:「万一他不想见我呢。」
掩在面具下的眼睛眨了眨,「还是不见了吧。」
康禄:「?」
他一直明白自己侍奉的是个善变的主,却没想这麽善变。他此刻也不知君上到底是要人推一把还是拦一把,只好盲猜道:「不会不想见的。」
鬼面人哂笑,「你懂什麽。」
康禄:「??」
康禄:「??奴婢不懂。」
说着便给了自己两个巴掌,鬼面人虚虚抬了下手,让他别装模作样,接着终於纡尊降贵地敲了敲门。
良久,门上的暗档动了动,露出一个狭长的缝,跟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。
康禄被吓得踉跄一下,那对眼睛一眨不眨,看看他,再看看鬼面人,倏地又把缝阖上。
片刻後,袖珍锁喀啦一声解开了,一只瓷一般的手推开门掩,只留侧身宽的缝隙给人进。鬼面人跨步而入,康禄识相地杵在门外,门便又再次关上。
喻景沉下山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。
他眯起眼,苍白的长指捏着扇,轻轻磕在另一只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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