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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等她来主动找他,他是没有别的相见的法子了。
这日夜间,钟玉铉从司农寺调查完靖安侯府,侯府名下有好几万亩地,田产亩数这些年一直在增加,还尽是些风调雨顺地方的上好的田地,既是风调雨顺,好田又怎么轻易买卖,他有点怀疑靖安侯府在侵吞百姓田地。
这事还需进一步调查,他手上的人手又不太够,钟玉铉犯愁了。
夤夜乘轿归府,他身边除了两个轿夫,就一个小厮跟着,途径一狭小无人的巷子,暗处突然蹿出五六个大汉,不由分说地将钟玉铉和他的轿夫小厮抓着就是拳打脚踢。
小厮护主,挡着这些人的殴打,尽力保护着钟玉铉,而两个轿夫被这伙人冲开,自顾尚且不暇。
这伙人狠狠地殴打了许久,打到这四人连站都站不住了,方才罢手。
“这是小小的警告,若钟
大人再不识抬举,继续调查,我们将军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。”
钟玉铉抹了抹嘴角的血迹,强撑着起身,问道:“朝中不止一两位将军,你们将军是谁,本官有监察百官之责,你们不说清楚,本官怎么知道监察的是不是你们的主子?”
那伙人的领头低着头,面容隐藏在两侧高墙的阴暗里,冷笑着说:“钟大人得罪了哪位将军,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言语威胁之后,这伙人迅速离开。
钟玉铉扶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小厮,抬头仰望着无星无月、一片黑暗的天际,自言自语道:“将军吗。”
他如今调查的事情只跟一位将军有关。
凌昱珩从定远大营回府后,已是深夜,东院的烛火却依旧通明。
他走入内室,果不其然,文昔雀还没睡,她在等着他。
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不睡?快睡,别累着了。”
他知道她为什么等他,但他不想让她多说什么。
反正都是他不爱听的,不如不听。
文昔雀走向了他,直言道:“我在等你,我的伤好了,有些话可以说了。”
凌昱珩直直地看着她,然后一把将人抱起,压制在了床上,“该睡了,如果你睡不着,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情,本侯今日没心情听你说话。”
他的唇压下来,文昔雀用手挡着,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:“谈谈好吗,事情是要面对,你不是不想我对你有不好的成见吗?”
凌昱珩抓住她的手,按在她的头顶,他低着头,埋在她的肩膀上,闷声闷气道:“如果你谈话的目的是为了离开我,那你什么都不用说了,没有用的。”
她的诉求是离开,不管她的话再有理,再装饰,他也一个字都不想听。
至死方休
文昔雀被他压制住, 等了好几日等到的谈话的机会,她不想白白浪费掉,柔声道:“你先放开我, 这样僵持着有什么意思呢, 你难不成要躲我一辈子?”
裂痕已经产生了,再难修复, 何不就此止住, 不要让其继续撕裂, 以致两败俱伤。
凌昱珩抬起了头, 仍然没有放开她, 他目沉如水地看着身下之人, 苦笑着说:“你是想告诉本侯, 你一辈子都不会妥协吗?明知你不会选我, 本侯还要来听你说不选择的缘由,你不觉得自己又过分又残忍吗?”
听她说完, 他能得到的只有失望,他又不傻, 不会自讨苦吃。
文昔雀有些难受地挣扎了一下, 双手的手腕还是被他牢牢地攥住,这种绝对力量的压制,不是她想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, 实力悬殊,很多时候都由不得她。
她斟酌了一下回道:“我是希望我和你不要各说各的, 互相体谅一下对方的处境, 好吗?四年前我没和你商量,擅自跟侯府有了交易,这件事不管你信不信, 我都要承认是我太自作主张了,当时要是和你商量一下,兴许会有更好的结局,有了前车之鉴,如今你和我不该重蹈覆辙的,推心置腹地谈一谈,放下恩怨,放过彼此,不好吗?”
她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,试图改变他的想法,凌昱珩却丝毫不领情,“休想,要本侯放过你,除非我死。”
他要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,当年他执意去最危险的战场,本就是打着要么放下她,要么死的主意的,可惜,两者都没能如愿。
他几次三番被逼入绝境,幸运地活了下来,不幸地忘不了她。
文昔雀听到“死”这个字就开始头疼了,从他身上的伤疤,她看得出来,他好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,加之前些日子,他毫不犹豫捅自己的举动,都让她后怕。
死亡,像是一种威胁,她不愿意去思考,他会死这样的问题。
“所以,你还是要报复我,你想让我一辈子都过得不好,一辈子都郁郁寡欢?”
凌昱珩忽而松开了她的手,狠狠地砸了一下床,气道:“你嫁给本侯也有些日子了,你就只感受到了本侯的报复吗?你一丝一毫也没有将本侯当做你的夫君吗?”
眼看着他又生气了,文昔雀这次吸取了先前的教训,没有被他的情绪带走而同样陷入愤怒,她揉了揉自己被他抓的有些泛红的手腕,轻声说:“不,我知道你有对我好的地方,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,也会在侯府其他人面前护着我,有时候也会对我做出让步,如果你和我之间没有过往,不是夫与妾的关系,我会念着你的好,可是你我恩恩怨怨纠缠不清了,所造成的伤害已经不是那些恩惠可以抵消的了,现在打住是……唔唔……”
凌昱珩捂住了她的嘴,她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,她念过很多书,学问也很好,他吵不赢她,也说不过她,她很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,聪明地驳得他哑口无言。
“不必说了,想离开是吧,我的书房里各种武器都摆放着,就在你那一堆书的旁边,你若能杀得了我,我就将卖身契还给你,放你自由。”
疯子,他就是个讲不通的疯子。
文昔雀说不出话,就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,哪有这样的人,说出这种荒谬且疯狂的提议,他就是在刁难她。
察觉到她的不满,凌昱珩反而笑了,“放心,你真要提刀杀我,我绝不抵抗。”
文昔雀一把咬住他捂嘴的手,咬得人放开了她,才没好气地说:“我不管你说这话是寻我开心,还是故意看好戏,你记住了,我文昔雀没什么本事,但我是文家人,绝不做有损德行有损律法之事,你要疯你自己疯,不要看扁了我们文家。”
说不通,半点都说不通,文昔雀不想理会他了,翻身躺进床里边,拉过被褥就想睡觉。
指望他是不行了,还是指望钟大人查明一切或者她父亲金榜题名比较现实,凌昱珩他根本没有一丁点要放手的意思。
凌昱珩顺势靠了过去,连人带被褥一把抱在怀里,呢喃着说:“如果我三媒六聘,正式迎娶你为妻,你能对我笑一笑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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